马振邦
马振邦这个名字,早为人所熟知。不仅因为他是陕西武术队的总教练,培养出了不少武坛名将;还因为他在电影《武当》中饰演了武功高强、气度不凡的南山道长,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但他并非出自武林世家,当初只是为了治疗难以忍受的疟疾才投师学武的。
良师指引
马振邦,出生在西安古城一个普通回民家庭里,由于生活艰难,他仅念了四年书。八岁那年,他不幸染上疟疾,四处求医,也无济于事,后来,是父亲听人说练武术可以治病,才决定送他去学武术。
启蒙老师白云祥教了他一套“十路弹腿”,不到半年,疟疾就不治自愈了。这使他惊喜万分,愈练愈热爱武术了。随后他跟马恩臣、王青山等学了查拳、形意、八卦、太极。
王青山给马振邦影响较深。王老师教拳要求极严,一个“三体式”站桩功,一站就是一小时以上,一练就是半年。枯燥、乏味、头昏、腿疼,使年少的振邦几乎无法忍受。但功夫不负苦心人,坚持了一段时间,不仅腿不疼,头不昏,反倒感到步轻身健了。王老师这才开始手把手、一招一式地教振邦练“五行拳、”,“形意十二形”及“形意拳”等。
王老师既教艺又教人。他常对马振邦说:“武术是国粹,千万不能让它失传!”还说:“武术博大精深,你还要向其他人学。俗说说:“一处磕头,百处学艺!”王老师就常带振邦跟其他武林高手学艺。
武德代代传。无怪马振邦当教练后,也常勉励学生们要博采众长,也常带领学生四处求艺哩!
有了“用武”之地
西安,这座著名的名都,解放前,有过一所国术馆,也为搞过些打擂比武,但少数民族却没有资格参加。如果想表演一下,也只能在雁塔会上,邀些同好者围个圈,象卖艺人那样在满是尘土的地上表演几趟拳脚。虽然,表演者使出浑身解数一招一式地踢、打、摔、拿,而围观者却寥寥无几,有的还带着“耍猴”的鄙夷神情。要继承和发展武术谈何容易呀!
解放后,马振邦总算有了“用武”之地。1953年,他参加了在西安举行的“西北民族形式优育运动会”,当他住在舒适的招待所,每天象过节一样吃着丰盛的佳肴时,心情十分激动。他想,旧社会,我这个回民,连参加比赛的资格都没有,今天,就来这儿打两趟拳,人民政府却给这样好的待遇。他开始认识到:是共产党好,是党看得咱们少数民族。因此他一丝不苟地对待每场表演,他和马银圈的对练“十手艺”获得了二等奖。
运动会结束时,大会考虑他是个体养羊工,参加比赛会影响收入,待意给他补助了40元钱。马振邦捧着这钱,就象捧着一团火,激动得彻夜未眠。他深感自己功底浅,急需提高。他下决心,即使不吃不喝也要进一步提高武艺。
1953年底,马振邦把通晓形意、八卦和混元一气功的申志荣老师请到家里来了,虽然养羊的劳动繁重,他每天仍跟申老师练两遍功。滴水石穿,他武艺有了长足的进步,也悟出了“以气摧力”的道理和方法。三年后,他在全国十二单位武术比赛中又荣获二等奖,随后在两届全国武术比赛中,又分别获得了一、二等奖。
精心耕耘
1958年,陕西省体委成立武术队,请马振邦担任了第一任教练。马振帮深知当教练可不是单凭会几套拳、械,还要懂拳理和教授方法,他根据队里有不少带艺入队队员的特点,就依靠他们,组成教练小组,搞献计献策的“聚宝盆”活动;同时带队去山东、上海等地观摩学习,虚心向行家请教。他曾向徐雨农、马贤达学过“劈挂掌”;跟“神腿”杨杰学了“陕西红拳”;跟孙仲仁学了武术基本功和“太极推手”,还请陕西歌舞团教练来队教空翻…..。
白手起家,陕西武术队底子薄。没有器械,老马就把家里的刀、枪、剑、棍拿到队里;没有场地,他们就到大楼前、林荫道旁训练。
二十名队员,年龄、性别、技术水平都各不相同。最大的不过二十岁,最小的才十二、三岁。马振邦象兄长般地照顾他们。每天他第一个起床,把训练场地打扫干净,洒上水,做好准备工作,然后再打铃叫队员们起床。
为了提高队员的身体素质,他给队员们做了“铁背心”、“铁瓦”,要求队员除睡觉外,无论冬夏都不准脱掉。当年的队员,现在担任教练的白文祥、高西安、杨宝生等都是经过这番训练的。他还在矮凳上拉上绳子,要求做仆步挑掌等低姿动作时,上体不准超越绳子;他还选辑了许多带哲理性的顺口溜,如“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鼓足干劲争上游,怕苦怕累没理由”;“创编套路要认真,四法一劲是核心”等等,并亲手写好贴在训练场上。
为了带好武术队,他把全部身心都扑在工作上,不顾家、不顾已,极少请假影响训练。
“种豆得豆”,精心耕耘得硕果。他精心培育的老队员徐毓茹曾获得全国女子全能亚军并多次获单项冠军;高西安曾获得全国传统拳冠军;杨宝生、乌树堂、杨继生、赵笃信、王晓忠等等,都是较有成就的武术工作者。昔日的幼苗,都已成材了。
泥泞的路
正当马振邦在事业中取得一定成绩的时候,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在极左思潮的支配下,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纷纷向马振邦压来。不久,他被下放农村劳动,母亲被造反派打死,妻子也死于“医疗事故”,这一连串的打击几首使他痛不欲生。他想不通:自己为了武术队出成绩,不顾家,不顾已,却落得这个下场?他心一横发誓:“今生永世不搞武术了。”
1971年夏,有一天,马振邦正在地里劳动,突然来了两个陌生青年,说是专程从宝鸡来找马振邦拜师学武的。当老马得知两个年轻人并不认识自己时,就说:“可惜你们来晚了,马振邦前几天刚死。”他还指着前面一座“新坟”说:“那就是他的坟。”两位青年只得怀着疑惑、悲痛、失望的心情走了。
但是,那天晚上,老马却辗转床第,无法成眠。他悔愧:不该欺骗专程来求师的青年,也不该一再拒村里年轻人学武术的要求,特别是那个多次由他爸爸带来要学武术的小长军!
痛苦、徘徊,他无法自己。几天后,他想通了:教武术有什么错呢?他们要跟我学武术,这说明大家喜爱武术,需要武术,信得过我。我怎能这样做!
不久,他收了才十岁的赵长军。…..
猛志常在
1973年,马振邦回到了省武术队。他无暇回顾往事,立即投入了紧张训练。
猛志常在,豪情似当年。第三届全运会快要到了,老马要求队员们“闻鸡起舞”,凌晨三点关起床开始训练。是不是太早?他曾请教过中医大夫、武术家王新泉,据他说:只要睡好午觉就行,早起空气清新,干扰少,对训练和健康都十分有益。就这样,当人们还沉睡梦乡,老马带领的武术队就舞拳弄脚了。一冬过去,运动员的体质和技术都得了长足的进步。在1974年的第三届全运会上,显示了陕西武术队的实力和进步,老马也获得了“优秀教练员”的光荣称员。
金秋,是收获季节。对老马来说,更是一个不寻常的季节。
1979年8月21日,在这金色的日子里,马振邦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马振邦深感任重道远。在队里,更加努力抓思想、抓技术训练;同时,还克服工作繁忙、文化水平低的困难,顽强地整理书稿。《十路弹腿》新、旧两种套路出版了;《关于武术运动的一点浅见》,《还武术的本来面目》、《谈拳械套路中的武术意识和神态合一》等专文发表了。申志荣老师传授给他的《混元一气功》也整理成文了。至于在《武当》电影中扮演南山道长和在 《大刀王五》中扮演重要角色,只不过是他武术生涯中的“客串”了。